第八一零章 长歌当哭 (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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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有书吏上前,验过了漆封骑缝,确认信件完好无恙后,便在上面画押签收,才接过来送到首辅面前。
  徐阶拿起银质的启封刀,将信封打开,拿出里面的信瓤,戴上老花镜翻阅起来。只见他的面色渐渐凝重,最后把信纸狠狠拍在桌子上,气急败坏道:“真是丧心病狂!”
  “老师息怒,”张居正站起身,走到徐阶案前叉手道:“不知发生了何事?”
  徐阶指指那信纸,示意他自己看。
  张居正便拿起来,快速浏览一遍,也面色大变道:“耸人听闻,耸人听闻!”又递给了次辅李春芳。
  李春芳额头见汗,强自镇定接过来,一看之下,面色煞白,颤声道:“不可能吧……”
  陈以勤冷眼看着这三人,心说都堪称名角儿,看不出是真的还是在演戏。不过他也好奇的紧,便起身拿过那奏报看了看,不由也变了脸色,恨声道:“好!好!好!倒要看怎么收场!”
  他这话听着刺耳,但这时没人有心思计较,徐阶沉声道:“这件事宫里宫外都牵扯在内,我要立即进宫禀报皇上!”
  “师相容禀!”张居正出声道:“都察院与东厂水火不容,此事乃尽人皆知,怎可能在山东联合起来,审问胡宗宪?此事着实匪夷所思!学生难以置信,窃以为还是再行确认后,再禀报不迟。”
  “这种事如何瞒?锦衣卫可比我们的耳目灵多了!”徐阶摇头道。
  “就是有锦衣卫掺和,学生才对此事存疑。”张居正道:“众所周知,他们与东厂龃龉日久,据说皇上被几个近侍说动,要仿效正德朝,把锦衣卫变成东厂的下属,而锦衣卫的头头脑脑,当然不愿意再认太监当干爹,所以他们有充分的理由,借机陷害东厂,以摆脱被吞并命运!”他没发现,自己的两眼中,已经恨意森然了:“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以为其脱罪为条件,诱使凌云翼和胡言清两个,和他们串通一气,颠倒黑白!”
  “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徐阶没好气道。事态逐渐失去控制,他是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查明白。”张居正侃侃道:“师相,至少要把这个道理向皇上说明,千万不能让圣上被片面之词蒙蔽了!”说着抱拳道:“学生愿意替老师走一趟!”
  “……”徐阶盯着他看了片刻,无力的挥了挥手:“去吧。”
  拿着那份奏报,张居正面沉似水的走出会极门。风很大,天很冷,虽然头上戴着毛皮暖耳冬帽,身上穿着黑色貂皮大氅,脚上踏着厚底羊绒暖靴,但他却感到彻骨的寒冷。
  但他心智无比坚定,虽满心的忧惧惶恐,表现出来的,却是堪比万载寒冰的镇定冷静——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会极门前,他掏出自己的腰牌。虽然内阁大臣都可以自由出入午门,但能直入皇极门的,却只有徐阶、沈默和他而已,身为次辅的李春芳和同为帝师的陈以勤都不行。
  这是皇帝的最高信任。
  守门官兵让开去路,他便看到冯保表情怪异的站在那里。
  “公公这是去哪里?”待冯保向自己行礼后,张居正一叉手,算是还礼道。
  “咱家来等镇抚司的奏报。”冯保答道。
  “等到了吗?”
  “嗯。”冯保道:“正要送进去,就看您来了。”
  “那正好,我也要送奏报给皇上。”张居正道:“咱们同去吧。”
  “这些天,皇上是不见外臣的。”冯保有些为难道。
  “咱们边走边说……”张居正侧伸手,示意冯保跟他离开皇极门。
  两人便往皇极殿方向走去,待到四下没人了,冯保才小声道:“太岳兄,不是小弟骗你,皇上现在确实不会见人。”
  “我不信,”张居正目视前方,淡淡道:“陛下真在斋醮。”
  “确实不是斋醮……”冯保也不瞒着他道:“但我除非不要脑袋,不敢说一个字。”说着赶忙解释道:“这是皇上的私事,您就别问了。”
  “好吧。”张居正点点头道:“那我这份,就请公公转交。”
  “是。”冯保便接过来道:“您放心吧,一定送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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