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御神宅(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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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哉!”聂牧谣拉着顾洛雪一边后退,一边大喊。
  可羽生白哉充耳不闻,好像除了竹帘后神的声音外,他什么也听不到,血红双瞳透着阵阵寒意和怨恨。
  “退后!”秦无衣觉察到不对劲。
  她们刚退出一步,羽生白哉身形快若闪电,顷刻间已欺身上前,手中影彻随即挥刀而出,刀身映照烛火灿灿生辉,一抹流光在殿中乍现。
  羽生白哉的刀法以刚猛见长,刀术朴实严整,劲力充实流畅,但速度和反应同样惊人,在曲江的宅院,聂牧谣和顾洛雪都与羽生白哉有过交手,那一次他因为是想逼秦无衣拔刀,出手时并为使出全力,而这次,刀一出鞘便是致命的杀招。
  聂牧谣见退无可退,袖子闪出无常鞭,双鞭灵动,鞭势奇雄缠向羽生白哉手腕,一旁的顾洛雪也径直迎入刀光之中,她被羽生白哉一刀斩断过宝剑,深知他刀势的威力,再不敢去硬接,只听一声龙吟,月渎出鞘,银灰剑身犹如月辉漫地,瞬间夺了满殿灯火的颜色。
  顾洛雪剑招轻盈,即便遭遇突袭也临危不乱,见聂牧谣的无常鞭去缠羽生白哉手腕,猜到她是想要夺刀,剑锋一转,月渎剑光直刺羽生白哉双目,一旁的秦无衣看的真切,顾洛雪是担心伤到羽生白哉,想用月渎倒影的剑光逼羽生白哉视线受阻。
  岂料双瞳血红的羽生白哉竟然对刺眼的剑光丁点反应也没有,手中影彻不停,只攻不守,短短一瞬,接连挥出三刀,先是击落聂牧谣的无常鞭,第二刀直取聂牧谣胸口命门,等顾洛雪的月渎袭至,羽生白哉拔出腰间短刀,第三刀稳稳挡开月渎。
  这三刀的刀法精湛至极,不管是刀势、力度还有方向都衔接的炉火纯青,好似她们还没出手,羽生白哉已快人一步,猜透她们的意图,聂牧谣和顾洛雪一愣,没想到羽生白哉反应如此迅捷,只有身后的秦无衣知道,这并不是羽生白哉的反应,而是他的速度,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她们二人的招式在羽生白哉面前就显得破绽百出。
  好在聂牧谣机敏,见一击不中,先是避开羽生白哉的杀招,身形不停,手中双鞭再次抖出,如若是平时应敌,无常鞭当攻对方要害,聂牧谣也顾忌会击伤失常的羽生白哉,双鞭攻向他下盘双腿。
  顾洛雪剑招受阻,却与聂牧谣心有灵犀,剑尖一挑,不守反攻,想要逼迫羽生白哉无暇分心去抵挡无常鞭,顾洛雪剑术本就高超,又得神兵月渎,更是如虎添翼,旋身舞剑,剑招柔锐如流风之回雪,借月渎之辉舞出一片灿烂光幕,宛若璀璨群星至星河而落。
  羽生白哉本该回刀招架顾洛雪攻到面前的剑招,但他的反应让秦无衣都大惊失色,羽生白哉依旧只攻不守,长刀挑开聂牧谣双鞭,短刀犹如獠牙般直刺顾洛雪咽喉。
  这招叫“牙突”,如同发怒的大象,用尖锐的獠牙突刺敌人,此招势大力沉,石破天惊,但让秦无衣惊讶的是,羽生白哉与顾洛雪太近,他即便能刺中顾洛雪要害,但顾洛雪手中月渎也会穿透他胸膛,羽生白哉好像完全失去理智,为了击杀面前的二人,甚至连自己性命都不顾。
  羽生白哉的招数反让顾洛雪不知所措,她本想是逼退他,见羽生白哉不管不顾,第一反应并不是自己安危,而是害怕他被月渎所说伤,连忙硬生生转了剑锋,聂牧谣也为之一惊,两人的动作骤然停止。
  她们一停,却让自己胸前要害悉数暴露在羽生白哉面前,羽生白哉出手快若龙卷,双刀一左一右同时挥洒而出,刀势如虹,刺眼的刀芒与殿中烛火融为一色,宛如银龙啸天,阵阵杀意铺天盖地向她们二人席卷而来。
  顾洛雪和聂牧谣因为担心羽生白哉安危,出手本来就有诸多顾忌,方才两人突然中断招数已乱了方寸,来不及重新架招,两人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千钧一发之际,秦无衣深知羽生白哉这一刀的威烈,跨步上前将二人拉了回来。
  峥!
  影彻在殿中画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流光。
  一缕青丝从稍纵即逝的光晕中飘落,顾洛雪低头见到颈边被刀气斩断的秀发,站在秦无衣身旁瞪大眼睛噤若寒蝉,倘若慢一瞬,被斩开的就是她的咽喉。
  聂牧谣持鞭的手低垂,狐裘肩上裂开一道口子,丝丝殷红慢慢渗透出来,浸染在白色的裘毛上分外醒目,像是在雪林盛开的朵朵梅花,但她目光中始终没有愤怒,充斥着惊讶和忧虑,她怎么也不肯相信,那个会洗掉所有床被,会做美味可口饭菜,会在酒醉后跳滑稽舞蹈,笑起来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男子,会突然拔刀相向,以死相拼。
  秦无衣也不相信,沉声大喊这羽生白哉的名字,可仍然得不到他任何反应,来回看看顾洛雪和聂牧谣,心里充满惊诧,以他对羽生白哉刀法的了解,瞬间出手的羽生白哉绝非是她们两人能抵御,即便两人合力也毫无胜算,何况羽生白哉刀刀都是杀招,按理说,即便自己出手营救,她们也躲不开羽生白哉的最后一刀。
  虽然只差之毫厘,但对于一名高手来说,这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失误,何况羽生白哉并非普通的高手,秦无衣再次望向羽生白哉,从他拔刀的那刻起,秦无衣就感觉哪儿不对劲,他的刀势、反应、速度虽然都出类拔萃,但动作始终有些生硬,而且招式也变的怪异,完全不像秦无衣熟知的羽生白哉。
  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非但没让羽生白哉清醒,血腥味反而让他更加暴戾,目不转睛盯着秦无衣,他就是神口中那个逆神不尊的人。
  秦无衣将聂牧谣和顾洛雪拉到身后,自己向前一步挡在她们前面,挺拔的背影在她们眼里有着磐石般的刚毅,他笃定的神情在任何时候都会让她们感觉到安心,但这一次却是例外。
  顾洛雪出于对秦无衣的信任,并不长的相处,让这份信任渐渐变成她对秦无衣的依赖,好像只要有这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前,她会淡忘害怕和恐惧,每一次,他脸上都会洋溢起波澜不惊笑意,可现在顾洛雪没有见到。
  聂牧谣与顾洛雪不同,她相信这份笃定是源于了解,她知道这种表情浮现在这个男人脸上时意味着什么,目光下意识看向秦无衣手中握着的麟嘉刀,聂牧谣触及不到他内心的真实,所以她分辨秦无衣的方式很简单,手里有没有刀的秦无衣判若两人。
  绝大多数时候,她都看不到秦无衣的这把麟嘉刀,那时的秦无衣更像是不羁的无赖,慵懒和放荡填满他被烈酒浑浊的双眼,如同一无是处的废物。
  但握着麟嘉刀的秦无衣却截然不同,聂牧谣说不出那是怎样的感觉,突然想到那只高傲、无畏并且凶猛的鹞鹰,现在的秦无衣就像那只鹰……
  聂牧谣突然心悸,脑海中浮现出羽生白哉胸膛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她有些迷乱,肩头被羽生白哉留下的伤痛彻心扉,可聂牧谣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担心对面那个突然失去心智的男人。
  如果羽生白哉一直都在等待属于自己荣耀的樱花绽放,或许那一刻就是现在,她相信秦无衣会赋予那些绽放的樱花最绚丽的颜色,但却会极其短暂,聂牧谣不想也不愿意这一刻的到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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