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孟江南尝到了咸味。
  不是血的咸腥味。
  可雨水又怎会有咸味?
  孟江南睁大着眼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向漠北,胸腔酸胀得不知这究竟是她的眼泪,还是他的。
  当他终是将她松开时,她依旧是那一句话:“嘉安,回屋吧,好不好?”
  这一回,她终于瞧见向漠北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她当即紧抓上他的手,将他往卧房方向带。
  然他却是挣开了她的手。
  孟江南心底一慌,却是见他躬下身去将那一碗雨里的绿豆小芽儿端到手里,尔后抓起她的手,将她往屋里带。
  一进屋,孟江南赶紧找来干净的衣裳让他换上,不忘用棉巾帮他擦掉头发上的雨水,紧着就要去唤向寻与小秋将热水与姜汤端来。
  向漠北却在她要转身之时抓上了她的手,蹙着眉沉着声道:“先将湿衣裳换了再去。”
  孟江南却是不依,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后便快步往外走去。
  向漠北讷讷地看着自己此刻握空的手,将手垂下时看向了那碗放在桌上的“种生”。
  他将那碗“种生”拿到了面前来,垂着眼帘解开了那已经落到了碗底的红蓝细绳,尔后将那完全散乱了的小豆芽们拢到了一起,用那根细绳将它们重新扎成了一束。
  孟江南再回到卧房中来的时候,向漠北除了面色比寻日里苍白了不少之外,再无任何异样,若非桌上放着那一碗“种生”,仿佛方才院中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安安静静吃饭,老老实实喝药,对方才之事只字不提,对项宁玉之事亦然。
  孟江南亦甚也没有问,好似她白日里并未见过项宁玉似的。
  她面上平静,心却已成乱麻。
  她将头上发簪取下放到了妆奁旁,拿了衣裳到向云珠那屋去沐浴,是向漠北非要她泡一泡澡将身子暖和过来以免落了寒病,向寻本已备了热水到屋里来,然她却是一心念着他,非要他先泡他自己不可,不想让他为她担心,她则是让向寻也备了热水到向云珠那屋,她过去沐浴。
  向漠北这才没有再说甚么。
  向漠北在宽衣时不经意间落到他送给她的那只木兰花檀木簪上,发现簪尖处他打磨得不够光滑,他索性走到床榻后边的那只矮柜前,从里边拿出皮革来欲将其再稍加打磨。
  宋豫书当初送给他的那个方方正正的包袱就放在这矮柜最底层,自将其收进这矮柜最底层后他便未有再瞧过其一眼,但这一回,他将皮革从顶层盒子中拿出之时朝最底层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毫不犹豫地将柜门阖上。
  他拿着檀木簪与皮革,踩着脚凳,踩进了大木桶里,一边泡着温度适宜的药浴一边用皮革慢慢打磨簪尖。
  温热的药汤蒸起的水气浸着他的眼,他想到了孟江南那双至方才还红着的双眼。
  廖伯将饭菜端来与他时禀过,小鱼她带着阿睿同宁玉兄长出去了。
  虽然她甚也未有与他说,抑或是说她甚也不敢与他提,可他看得出,她哭过。
  小鱼她很聪慧,心亦很细,哪怕宁玉兄长未有与她直言,她也已经甚都想到了。
  她是将阿睿当成她真正的孩子还疼爱。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够忍受得了骨肉相离之苦。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