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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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班的课室里,空了几张座位。那是在那场“六月风暴”中受到牵连的官家子女,此时看着不免令人有几分唏嘘,官场风云正是如此,瞬息万变,前途难测。
  连续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即便书院照常开馆,也难挡学生们心底的恐慌,哪怕是开馆头一天,大家也没有多少兴奋的心情,只在课室里三三两两凑到一堆低声议论着近来的消息。
  “许姨娘被押去了戒毒署的牢房强制戒毒,”陆藕同燕七也凑在一起,轻声和她道,“因着她院子里的人对她吸毒一事隐瞒纵容,都被江嬷嬷给发卖了去,顺道清点了她的家私,发现早被她造光了,连我爹往日赏她的首饰都当了钱买毒品,还偷了爹最喜欢的一件古董拿去当了,赎也赎不回,我们也懒得收了,此事皆尽写进信里发给了我爹,也没得他的回信。”
  有没有陆经纬的回信都已没了什么用,许姨娘这次是彻底狗带了,戒毒署这个临时部门的总负责人就是乔乐梓,许姨娘落他手里能得了好去?欺负了他未来媳妇和丈母娘十多年,这口气不出对得起他老乔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吗?!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个乔老娘呢,要不是他拦着,乔老娘早就抄着大白萝卜杀进牢里去怼死许姨娘了,乔乐梓也不用多耍什么手段,就一直以“毒未戒尽”为由把许姨娘在牢里放个十年二十年,那就足够她受的了。
  “陆莲他们……”陆藕说到这个人,还是难免叹了口气。千方百计地嫁进了权贵之家,不成想一朝一夕间权贵就成了谋反重犯下入了大牢,如今合家上下,年满十六岁的男丁皆判处斩,秋后行刑,女眷流放的流放,为奴的为奴,陆莲挺着个怀了身孕的大肚子,一样被定为了贱奴,将来她所生下的孩子,一出生,就是贱奴,且终身脱不得贱籍。
  “不成想闵家最后命最好的是闵红薇。”燕七道。闵红薇因那年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人,随后便被闵家送回了原籍去,去年嫁给了当地一个土财主,听说也怀了身孕。
  宫里的闵贵妃——此前因姚立达之事被降为了嫔,如今直接成了庶人,在冷宫里伺候那些在先皇时就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在冷宫那样的地方待了十几年的人,心理还能正常么?伺候心理不正常的人,那滋味可想而知。
  最让燕七感到遗憾的是闵雪薇,出身无法选择,家庭无法抛弃,家人作大死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一起下地狱。
  第一堂课上罢,一条消息从锦院那边传了过来,说是有几个男学生是涂弥的崇拜者,自听闻涂弥谋反之后便筹划着亲去河西,当面问一问他为何要这样做,如今几个人当真瞒着家里往那边去了,今日开学都没来上课。
  对于此消息,有人感慨有人指责,毕竟前线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刀枪无眼,说不定活生生的去,变成尸体回,而大家也不得不承认,涂弥对于这一代的年轻人来说,当真是神一般的存在。
  中午,燕七照常去知味斋用饭,元昶也照常等在那里,两人一起用过饭,一前一后地往九叠屏去,元昶这一回带了他的弓箭来,到了凤凰木下,转回身看向燕七:“燕小胖,把你所有射箭的本事教给我。”
  “好。”燕七道。
  ……
  打着正皇统旗号的涂军,一路由河西向着京都进发,出人意料的是,所到之处竟也有不少地方军投靠归顺,这里面,那位宣称是寿王唯一血脉的人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涂家放出来的消息,未见得全是假的。”燕九少爷放下手里的茶盅,慢吞吞地将手揣起来,“无风不起浪,寿王后裔,就算不是正路货,至少也是有着一定的关系,而我相信涂华章对当年之事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亲爱的你不会还想调查到那位后裔的头上去吧?”燕七给他杯里续上茶。
  “亲爱的!亲爱的!”小十一在旁边开心大叫。
  姐弟仨今日难得凑在一处,霸占了燕府里的湖亭,摆上茶点泡上茶,吹着湖风赏着碧水,顺便开一个小型的没有家长参加的家庭茶话会。
  “亲爱的”赏了他姐他弟各一记眼白,慢声道:“有机会的话,当然会,没机会的话,也不见得非要走这条路子。”
  “路子!路子!大路子!”小十一坐在石墩儿上手舞足蹈。
  “好吧,你开心就好,”燕七道,“说说吧,你和萧宸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什么阶,段了?”小十一继续学舌。
  燕九少爷不理会他污力滔滔的姐玩儿的语言花招,只淡淡道:“虽然进展缓慢,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能透露一二不?”燕七问。
  “不能。”果断遭拒绝。
  “桑心,你不爱姐姐了。”燕七道。
  “……闭嘴。”燕九少爷面无表情。
  “我爱你呀姐姐!”小十一扑上前抱住燕七的腿。
  “太治愈了word十一。”燕七把小十一抱起来放在腿上,让他在脸上亲了一口,顺手抓了把榛子给他剥。
  燕九少爷嫌弃地看了眼这沆瀣一气的俩货,偏开头望向湖的另一边,半晌道:“四哥最近有些沉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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