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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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呃啊……不生了!”这简直比割肉剔骨还要疼,说不上是怎么个疼法儿,她疼的眼前发懵脑子里直转筋,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两手紧紧抓着床单,下嘴唇也给咬出了血。
  尚梅怕她这样再咬着自己舌头,使劲儿把她的嘴掰开,叫尚香拧个帕子来塞她嘴里,以防着她咬伤自己。
  那头曹德纶不知打哪儿找了个稳婆回来,那稳婆上手一看,一拍大腿道不好,“孩子横里头了,瞧着这是要难产,王爷可在府上吗?老婆子我试试,若是能保得住母子,就尽量保,若是保不住,还得请王爷拿个主意,是要大的还是要小的。”
  这么大的事,王爷这会儿却偏偏进了宫,曹德纶怕万一真出个什么事,他们这些人担待不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跟稳婆说务必要保住她们母子俱全,他这就进宫去请王爷回来。
  一路上,冯夜白这颗心是七上八下,吵归吵,闹归闹,他心里最疼的还是她,忍住了十来天没去见她,可心里不照样记挂着,每回逮着曹德纶不是头头尾尾的问上好几遍,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今儿都做什么了,夜里头起来几次,就没有他不清楚的,纵使他想割舍也割舍不下。
  才怀上那会儿,大夫就说她这身子,将来恐怕难生的很,他叫人仔细帮她调养了这么长时间,吃上头也叫她克制着嘴,饿了就吃,但一下不能吃太多,就生怕把孩子作养的太大了,将来生不下来,本来还侥幸的以为会好呢,可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这个劫数,还是害在这儿了。
  他一颗心噗通噗通跳个没完,手心里也攒出了汗,恍恍惚惚设想出了不少结果,她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余下他一个,该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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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九章难产
  原本女人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过去了,往后就顺顺当当,过不去,这一辈子就算是交代了,他在大街院儿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生意上顺遂,没什么大的烦忧,偶尔闲来无事,自个儿溜达着回家,从街面儿上走一遭,听人唠闲嗑说,谁谁谁家的闺女难产死了,谁谁谁家的闺女难产又捡回一条命来,谁家的孩子才落地就夭折了,谁家的媳妇儿月子没做完就让黑白无常勾走了魂儿……
  这类消息听多了,也就麻木了,他那时候觉得自己就这么独个儿活着挺潇洒的,女人生孩子这事儿挨不着他的边儿,更犯不着因为女人生孩子提心吊胆,还对这事儿嗤之以鼻,既然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里过一遍,那还有的人跟张着口子的裤腰似的合不上嘴,一个接一个的往下生?不就是从肚子里捞个孩子出来吗?能有什么难的?
  现在可好,现世报来了,从前最不在乎甚至最不齿这件事的人,现如今因为老婆难产,急的恨不能替她去受这份儿罪,原本想着孩子生下来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能好好儿过日子,可现在却要他从她们之间挑一个,怎么挑?他肯定是挑媳妇儿,可沉央呢?她爱这个孩子,倘若孩子没了,那她可跟蔚敏比不了,一准儿人就垮了。
  就这么一路忐忑一路难的回了府,马车还没停稳他已经一个箭步从车上跳下来了,脚下生风走的极快,这厢人才进院子,屋里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就一股脑的全灌进了脑子里,他脚下一滞,心上栓了一根绳,被她的惨叫声带着,忽上忽下。
  门外跑进来两个小太监,站在门口拦他,“王爷,里头稳婆正在给王妃接生呢,你不能进去,里头污血遍地的,再撞了晦气。”
  他抬起一脚踹翻两个小太监,“晦气个鬼,里头的是老子的媳妇儿,再胡扯,老子剁了你,滚蛋!”
  那两个哪儿还敢再拦他,慌忙让开了。
  冯夜白小心的推开门,里头看着手忙脚乱的,尚梅尚香端着热水盆进进出出,进去的是清凌凌冒着热气的水,出来的是红艳艳的一盆血水。
  稳婆在里间喊,“不成,调不过个儿来……我的主子呦!你再使点劲儿,每个女人来世上都得有这么一遭,您遭罪,孩子也跟着遭罪,再使点劲儿,上头憋住气喽……对,对,就这样,气沉丹田,劲儿都往下使,好,坐住力喽!别介……您别泄气啊,再加把劲儿!”
  里头的嘶喊声逐渐的弱下去了,那稳婆走出来,一面摇头一面净手,“不成,女人家的没劲儿,劲都使光了,这会儿都是空耗,这么下去是掏她底子呢,元神耗光了,这人就不行了。”
  尚梅尚香急的原地直蹦哒,正要找王爷讨主意,眼前忽的闪过一道人影,再去看,人已经冲到了里间,那稳婆吓了一跳,知道是王爷,也不能说什么,摇头叹气,让她两个去熬碗补气的药来,下把再使回劲儿,若还是不成,那就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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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章到阎王殿我也护着你
  冯夜白这会儿怕的不行,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就像被她攥着,一点儿一点儿给扯到了地狱里,她一脑门子汗,两天眉毛紧皱着,身下床单也给抓烂了个窟窿,劲儿用光了,这会儿虚虚的躺着,脸色惨白,连喊都喊不出了。
  她受了这样大的苦,不是因为别人,都是因为他,是他一心想要个孩子,播了种,最后十月怀胎辛苦的是她,临到儿子要落地了,鬼门关上徘徊的也是她,她才多大个人,踮起脚尖还不到他胸口,抱起来只有一团,轻的像团棉花,这样小的个人,却怀了那么大的一个肚子,得多难啊!
  冯夜白单膝跪在她榻前,握住她的手,眼里已经氤氲了蒙蒙的雾气,“沉央……我,我对不住你,叫你受这么大的苦,你熬着,我也不好受,你摸摸……”他带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你摸摸,我这心都不怎么跳了,疼的什么似的,你喊一声,我就跟被人拿刀在心上划了一刀似的,乌糟糟的一片。”
  她说不出话来,甚至哭都哭不出来,只能睁着眼流泪,眼泪从眼角滑落没进头发里,划出一道长长的水痕来。
  他瞧了心惊,愈发慌失失起来,“我就不该同你置气,是我错了,明知道你有身孕,还说那样的话气你,你……你同我说说话好不好?就是哼哼两声我心里也舒坦,可你别这么不做声,我……我心里真是怕的很。”
  稳婆掀开帘子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药,略一躬身向他行礼。冯夜白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平常雷厉风行的人,这会子却不大放的开了,端着碗怔怔的问,“这是给她喝的?”
  稳婆说是,“喝了好攒力气的,下把好接着使劲儿,孩子横在宫里头,才调过来一点儿,全指着下把呢,下把要是还不成……老身说句不吉利的话,下把要是半道儿上再没了劲儿,这大人和孩子,就得一块儿……”
  话不用挑明了说,他心里明白,抱她抱起来,自己坐在床头,放她靠在自己胸口,碗沿往她嘴边儿凑,沉央张着嘴,小口吞咽,一海碗药,喝到嘴里竟然品不出半点儿苦味儿来,喝完了喘口气,靠在他身上缓了缓,总算是能听见出气儿声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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