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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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寥寥几件衣服,以外婆的经验不出十秒就该叠好了,可客厅里的她叠得特别慢,特别慢。
  慢到所花的时间足够程心再偷偷察看一次,确认外婆在抹泪无误,然后悄然离去。
  分离不到半天就想念大小表弟的,何止沈迪一个。
  一句“什么时候回来”,多少人想问。
  若非为了讨心中所愿的生活与将来,谁舍离乡别井。
  那天晚饭吃了一半,外婆家电话响了,大姨丈从香港打来报平安,说姨妈仨母子抵步了,暂时安顿好,叫乡下的亲人不用担心。
  外婆阿妈和阿姨轮流抢话筒,聊了有十来二十分钟,才挂线回座上继续吃饭。
  明显的,电话过后大家吃饭的速度与心情都变了。
  外婆问阿姨:“证哪一天能办下来?会不会太多人办,拖很久的?”
  小舅抢道:“这个讲不定,最近不是有很多人在香港申请居留权?估计他们头都大了。”
  阿姨:“那是两码事,我们办的证和他们不一样,怎么能混为一谈。”
  小舅:“很难讲,鬼知道他们会不会厌烦,然后搞一刀切,谁都别想过去。”
  外婆听慌了,急道:“阿芝你明天去问一问啦,不怕一万至怕万一。”
  阿姨:“得得。”
  电视机正在报道新闻,主题不离“无证儿童”。
  小舅看着问:“为什么这些人申请这么麻烦?为什么大姐申请这么顺利?”
  阿姨:“条件不一样吧,况且听讲回归之后法例变了,有点乱,香港自己都搞不清。好在你大姐回归之前申请办妥,不然也有可能受影响。”
  此时电视机里的新闻主播报道:“法援署协助的72个‘无证儿童’个案,由于数量庞大,原诉庭基于人力物力以及时效的考虑,提出只挑选数位案例进行审理,法援署表示对此失望,双方仍在沟通之中……”
  程心定神看着电视机,画面晃过最初在入境处外拍摄的镜头,郭宰的脸孔一闪而过。
  接下来整整一周,郭宰又音信全无。
  康顺里街口的榕树下有夏日难得的阴凉,对开的河涌里一堆孩子嘻哈嬉水。
  小孖“呼”一声从水里爬出来,全身挂着水只穿一条短裤,气喘呼呼往树底跑,“哎啊,渴死我了!我水瓶呢?”
  坐石凳上的大妹捡起一个递给他。
  小孖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喘够了对大妹说:“你也去游水啊,不怕的,大不了用水泡。”他指指坐在石桥栏上的某个大人,“炳叔游水很厉害的,他在这里看着我们,如果你淹了,他很快会落水救你。”
  康顺里新来的街坊主任,除了组织冬至街宴,还建了一支义务性质的街坊救生员队伍,逢暑假依表排班,在特定时间段内轮流看守河里玩耍的孩子。
  去年还不敢碰水的小妹和孖仔,今年都下水了,使出前年在前锋幼儿园学过的本领。孖仔有模有样,起初只能游几步,游多了就能横渡河涌,进步神速。小妹不怎么的,但胜在胆大,抱着救生圈扑通一声跳下水,踩着水浮来浮去也玩得尽兴。
  就大妹不愿意动,一个人静静地呆坐树底乘凉。
  小孖怂恿她下水,她反问:“我去游水,谁看东西?”
  她身边放着衣物、拖鞋、锁匙和水瓶,全是小妹和孖仔的东西。
  “借口!”小孖大咧咧说,“别人都是随便放,谁偷啊。你就是不会游,前年学游水的时候你就学得马马虎虎,一点不像在学校学习的样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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