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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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过子时,好些人撑不住寒意和酒劲,纷纷回屋去睡,余下的人还在胡天海地喝酒。
  霍锦骁嫌闹,就拎了一小坛酒往屋顶一坐。除夕夜没有月亮,天空只有地上的火光倒映出的淡淡红霞,有些寂寥。
  她摸出挂在脖子上的玉,盯着那上面的“魏”字出神。
  一晃眼,离开云谷满一年,她还从没在外边过过年。想想爹娘朋友,想想东辞,想想往年这时候没心没肺地乐着,她忽然想家了。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她饮了口酒,摩挲着玉,自言自语着。
  “东辞,我十九岁了。”
  ————
  石潭港的除夕很热闹,不论贫富都要赶去各处庙里抢头香,烟花爆竹的硝烟味经久不散,长街远巷传来的喧闹声隔着几道墙也能听到。
  王孙巷尽头的医馆在大年三十的白天还接诊,年轻的大夫看诊到日暮才闭门谢客。
  夜幕降临,医馆里一片清寂,药童仆役都回家过年,只剩下魏东辞一个人。
  邀他赴宴的贴子在案上堆成一撂,他谁的宴请都没去,也不见人,就呆在医馆里自己炒了几道热菜,启了一坛花雕,自斟自酌。
  酒劲氤氲了眼眸,恍惚间桌上的烛火化成明媚的容颜。
  豆丁大的人在眼前跑着,一路跑一路笑,填满他少年苍白的岁月。
  “小梨儿,十九岁了。”
  他淡笑一语,饮尽杯酒。
  ————
  平南岛的除夕有个全岛民都爱的习俗,守岁这夜到了子时,祁望要发压岁钱,不论男女老少,通通有份。
  子时的更声响过,守在祁宅外的岛民便齐声欢呼。祁宅的门打开,祁望穿着簇新的长袍,外头罩了件鸦青的大氅,先向众人拱手贺年,后头的小满、林良等人推着两大箩筐的荷包出来,荷包里头都是银锞子,分量颇沉。
  岛民们排起长队,脸上堆着笑,每每接过荷包便向祁望说两句吉利话。
  两筐荷包很快散光,有人扔出一串长爆竹,噼啪声响震天,众人笑着离去。
  祁望回了宅里。
  宅里还是冷清,没点年节的味道。
  他站在园子里,从袖中摸出预先留下的荷包,想着若是那小丫头在身边,这宅子怕要热闹许多。
  也不知她会生出什么古怪想法来,他有些好奇。
  分别两个月,他想她了。
  ————
  全州城与石潭港的习俗一样,抢头香,守岁吃年夜饭,全家团圆,不过这几样,曲梦枝一样都没做。
  偌大的宅子别致奢华,各处都挂着绢灯,屋里的红烛彻夜亮着,下人们站在厅里替她守岁,看着满眼的华丽富贵,却都透着冷意,就像破败的屋子,那风无孔不入地刮到心头。
  曲梦枝坐在暖阁的贵妃榻上,尝着梁同康送过来的酒。
  舶来的葡萄酒,用剔透的水晶杯装着,酒色像少女的胭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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