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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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碧微见她俯伏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模样当真恨不得把手边的茶碗姜汤都砸过去!
  只是想了一想,究竟还是放缓了语气淡淡道:“你道姜顺华当真只是为了给子嗣积福吗?她腹中子嗣乃是陛下血脉,生于天家,便已是洪福了,又何必再行那民间之事?何况你比我还先进宫,这姜顺华可是一直都这么善心的不成?”
  “奴婢……”挽袂听到了这里连惭愧自己愚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便听牧碧微冷笑着道:“我也不妨与你说清楚!姜顺华使了笑人来说这件事情,本有她的打算,与我是心照不宣!只可惜你这么一迟延,害得我不能不改了计划,姜顺华那边……如今可不晓得怎么样了!”
  挽袂听她语气不对,赶紧上前几步叩首道:“奴婢知罪,求青衣念着奴婢一条贱命死不足惜,留着还能为青衣驱策些事儿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下次奴婢定然不敢了!”说着又哭诉道,“奴婢至今也不晓得当时怎的就迷糊了心窍?青衣晓得奴婢是个没用的,先前奴婢才见青衣的时候就晓得青衣的厉害,如何敢瞒了青衣呢?这都是奴婢……奴婢一时糊涂!”
  牧碧微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跪在自己脚边哭诉,半晌,与阿善交换了一个眼神,淡淡道:“念你这几日服侍还算尽心,这一回且饶了你!回头给我将脑子好生动一动,若再做这样的蠢事,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她说到剥皮之语时语气森然,挽袂虽然觉得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会也不觉一颤,赶紧连着叩了几下,没迭声的谢着恩。
  牧碧微如今心头被气得直发颤,奈何却不肯当她面发作出来,便挥手叫她出去好好反思。
  如此屋中只剩了阿善在旁,又估计着挽袂已经走远,牧碧微才气得狠狠一拍几案,怒道:“本以为这贱人是个没用的,不想竟也有这样的好胆!”
  第一百零六章 推测
  阿善忙抚慰道:“女郎额上有伤,理当静心,不可妄动肝火,免得伤口好得慢!”
  牧碧微这会不必伪装,直气得全身颤抖,咬牙切齿道:“阿善你方才虽然来慢了一步,可大头也听见了?这贱人好大的胆子!姜顺华堂堂一宫主位使了人传话,说的还是这等大事!她居然也有那胆子瞒了下来!我如今方知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先前还与你说她气势不足为贴身大宫女,如今瞧着哪里是不足?只怕我这身边还用不得她呢!”
  “奴婢看她方才自己说的那句话儿倒是没错,却是一时糊涂弄出来的事情。”阿善也觉得心下恼怒,只是这会牧碧微已经气得狠了,她自然只能劝着,便道,“这挽袂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先前女郎才到风荷院的时候,因态度和气了些她就当女郎是个好欺负的,竟是蹬鼻子直上脸去!后来女郎把她诓到了这内室来收拾了她,顿时又对女郎怕得紧!女郎说这几日都不曾给过她好脸色,这是为了奴婢调.教她时便于施恩,奴婢想着怕是她因此心下对女郎有所怀恨,所以遇见了笑人将她当成了女郎时才故意不否认,继而对女郎瞒下了这件事情。”
  牧碧微气极反笑道:“她若是寻个高明些的报复法子我倒还要高看她一眼!可阿善你看她这蠢的!笑人乃是承光殿的大宫女,姜顺华是两年前头次采选时进宫的,在那之前,挽袂就已经在宫里头了,这两年她又是在冀阙服侍的,姜顺华也是得过一段时间宠的,我不信笑人不曾见过挽袂,无非是后者没有近身伺候过贵人,又不曾担任过什么要紧的职位,笑人许是对她不曾注意过罢了!可能够做贴身侍者的人哪个没点儿本事?这认人学话的能耐怎可能差了去?挽袂与我身形又不相似,若非阴差阳错的她今儿自己说漏了嘴,上回在承光殿笑人不晓得做什么又没出现,这件事情早就揭露开来了!她瞒了一件事情,自以为报复了我,却不想一想我可会饶了她那条小命吗!”
  阿善苦笑着道:“女郎如今在宫里,接了奴婢进来已经是女郎得宠的缘故了,总不能将从前调教好的那些人都带进来,再者入宫不比女郎出阁,奴婢是早就打算一辈子跟着女郎的,所以在宫里一辈子也没什么,那些人里不乏有想嫁娶的到底不便——这会身边实在没有旁的人可用,这一个固然蠢,也只能先将就着了!毕竟女郎才从太后那儿回来,去的时候又是带着挽袂的,若这个时候挽袂出了什么事,太后不免有所疑心,却是叫前功尽弃了!”
  “方才不过随意一问就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阿善你说你可见过比她更蠢之人!”牧碧微余怒难消,又骂了几句,面上飞霞,愤恨道,“这贱人坏我大事!她当时冒充我也就罢了,若是她当晚回来就与我交代了此事,我翌日又何必撺掇着陛下下了降欧阳氏之位份的那道旨意?害得今儿过去为了抹平此事费那许多心机不说,还把挽袂也带了过去!”
  阿善知她言下之意,叹道:“不想那何氏心思如此狠毒,还偏生被姜顺华身边的人觑出了端倪!原本那日姜顺华也查出了身孕来,倒是个现成的离间之法!”
  ——若事情果真如姜氏所言,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牧碧微,牧碧微若知道的及时,便可趁势把事情闹大,届时大可以推说何氏意图以药谋害自己,而拖了欧阳氏下水,因姜顺华查出有孕,甚至还可以牵扯到了子嗣上头去,到时候纵然姬深对何氏还有情份在,太后那边也定然对何氏厌恶起来!
  而且何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哄了欧阳氏帮着她对付自己,届时欧阳氏不免也要觉得何氏不安好心……这样即使欧阳氏不至于因此对牧碧微改观,到底也要对何氏有所猜疑与防范。
  欧阳氏好歹是太后甥女,只看因她受罚的缘故,太后连到承光殿的赏赐都迟了一日便知!
  如此今日在和颐殿,牧碧微也不必为了洗脱自己与欧阳氏降位之事的关系那样费心迂回了,何况今儿那番说辞,不过是因为眼下高太后决定用到牧碧微,这才相信了她,实际上高太后心中愠怒到底消了多少也未可知!
  不仅如此,姜顺华使了笑人传来这番消息,也有试探牧碧微的能耐与结盟之意,毕竟姜顺华有了身孕之后也不见姬深怎么往承光殿里去,而牧碧微新进宫,又是被左右丞相并高太后盯紧了身份的,姜顺华心里有所打算,示一个好,也不奇怪。
  而这一切却因为挽袂的一场隐瞒让牧碧微失了太多主动!
  她如何能够不怒?
  阿善见牧碧微气怒难平,想了一想,便提醒道:“女郎,若挽袂不曾说谎,笑人的那番说辞可信么?”
  “嗯?”牧碧微一愣,便听阿善道:“那时候奴婢还没进宫,但前两日听女郎提过,那日女郎虽然也在梅林之中,也听到了姜顺华与欧阳氏见面后的那番争执,但姜顺华怎的忽然发作却不清楚,奴婢想着,既然这姜顺华从前都是静默的,也不曾靠向孙贵嫔与左昭仪中的任何一派,可见姜顺华与女郎想的一样——陛下是个贪色爱新的人,单凭宠爱想在这宫里头长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色衰爱驰之后到底是要靠着太后与前朝娘家的,可姜顺华不比女郎,她本是大家奴婢出身,既然曾是主母身边的心腹,想来还可能是家生子!父母怕至今还为奴婢呢!因而前朝是指望不上的,要说投靠左昭仪这边,她又不够格,因而为了长久计,便选择了中立,这中立并非她不想去讨好高太后或者左昭仪,怕是因为不能够,好歹何氏娘家官职再低也是官家女郎呢,单论出身与姜顺华的奴婢之女不可同日而喻!女郎觉得姜顺华可会为了何容华讨好欧阳氏的一壶酒,公然与欧阳氏翻脸?”
  牧碧微闻言顿时收了心头怒火,思忖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以着宫里头对这位顺华的传闻,姜顺华一向静默守礼,行事也谨慎,实在不像会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就贸然得罪太后的人!”
  阿善道:“因而姜顺华使了笑人传话与女郎,提醒之意是真的,利用之意却更大,若不然为何不肯说出真相?只怕姜顺华说的这些也未必是真的呢,所以女郎也不必难过,毕竟这会咱们也不知道那日桃萼究竟有没有烫一壶特别的酒,特别到了不敢拿与姜顺华一杯半盏的!”
  “阿善你说的固然有理,但我想来姜顺华既然在才查出有孕、六宫贺者如潮的时候还有心思着贴身大宫女跑出来这么一趟,想来她的确在惜光亭那里看到了些什么的。”牧碧微蹙眉片刻,摇头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虽然恼那贱婢欺瞒误事,却也不至于紧盯着不放,正如你所言,如今她还有些用处,又是在太后跟前禀过话的,总不能立刻处置了她,只望这件事情她还不至于糊涂的向旁人去说罢!”
  阿善道:“她糊涂也不打紧,胆子小有胆子小的好处,好拿捏也是个长处,至于糊涂这一点,往后事情不叫她知道就好,左右还有个挽衣年纪尚小,奴婢看着些时候若能够用,便叫她与挽衣换了。”
  牧碧微道:“这些你处置了就是,旁的地方我管不到,这风荷院里皆照了从前的丹园,你能做主的都做主便是。”见阿善点了头,她想了一向又道,“我想着惜光亭里的事情定然是与笑人所言有出入的,不只是姜顺华不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断然没有为了一壶酒以下嫔之位与上嫔闹翻不说,连带着还惹了太后不喜的,而且绮兰殿那几个大宫女我也是见过两三个的,这洋桃萼虽然只照了一面,可既然都是桃字辈的想来心思手段也无差,早先被我收拾过的桃叶、桃蕊皆是心思灵敏之辈,可见这桃萼又能够差到了哪里去?便是如姜顺华所言,她特特为我预备了一份酒放在旁边亲手处理,是不欲叫姜顺华喝到的,难道姜顺华开口问了她就没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了去么?譬如推说何容华近日身子不好,因此特特调了一份药酒,旁的人须问过了太医才能喝之类,姜顺华纵然心头不喜也不至于抢了过去,我不信那桃萼是个被姜顺华多问一句就露了慌张之色的主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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